OLD BIG

【内梅】 赌徒（一）

# ooc注意⚠️

# 高考辛苦了！！(⁎⁍̴̛ᴗ⁍̴̛⁎)

# 六千热度答应的文，不知不觉就写长了呢。（累瘫

# 皮梅提及。其实这篇里我最喜欢的角色是皮主席…

请自动脑补一个戴金边圆框眼镜的斯文败类皮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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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要来赌么？”

沉寂了半小时的办公室终于被男人低沉而带有挑衅意味的语气打破僵局，这还是内马尔第一次听到前辈主动跟自己说话，却一下子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不好意思…您刚刚说什么？”

男人不屑地瞄了他一眼，他看这个瘦了吧唧，连西语都说不利索，却总是喜欢围在老板身边嬉皮笑脸摇尾巴的后辈不爽很久了。

“我问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还是说…你没这个胆儿呢？嗯？” 

一米九二的西班牙人高傲的仰起脑袋，半眯着的深蓝色瞳孔之中写满了讥讽与嘲弄。

内马尔自然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不过毕竟上下级的关系在这里，他有苦说不出，也只好装作毕恭毕敬的样子礼貌的回答。

“对不起…我…没太明白。我不会玩牌。”

内马尔假装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后颈，顺势垂下长长的睫毛不与对方对视。

这是在说谎。

要说除了足球之外内马尔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业余爱好，那就要数桥牌了，不说国际锦标赛，至少在他从小长大的那个城市里是没有人能出其左右的。不过就算是有些粗枝大叶的内马尔，也没可能忽略掉这位前辈从见到他第一眼开始就散发出的火药味儿，这个赌局明显没有玩牌那么简单，他可不想找麻烦。

然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个道理，足足大了内马尔五岁的杰拉德皮克，作为比他先踏入社会的长辈，可比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清楚的多了。

他微微翘起嘴角。

“别装了，你的ins上可是秀过省级桥牌大赛冠军奖章的。” 皮克撇了撇脸色铁青的内马尔，低下头一边翻弄着桌上散乱的文件，一边轻描淡写的继续说 “不过你别紧张，我不会跟你玩牌赌钱的，你知道上头的规矩，我不想丢了工作。”

内马尔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这老奸巨猾的前辈既然一直看自己不爽，那必定是要使什么手段折腾自己了。

刚放下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儿，他小心翼翼地敲问

“那您说的打赌是……？”

“你眼馋我手上香港的项目，我没说错吧？” 

皮克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密封的文件袋，故意在内马尔眼前晃来晃去，惹得这巴西小子心里痒痒的。

要知道对于他们做人工智能的企业来说最开阔的市场就是人口密集的亚洲，那里发展前景广，有市场，有投资，虽然肯定不会轻松，但是如果能独自揽下一个国际项目，那他今后在这个公司的地位就算是坐稳了。

不过想也知道，这么重要的项目，公司向来是不会交给像他这种刚从外企租借过来半实习的小员工的。

内马尔失望地耷拉下脑袋，心想好你个皮克你就逗我吧。

“让给你了。” 皮克随手将文件袋甩在了内马尔的办公桌上。

巴西人简直不敢相信，他长大了嘴巴抬起头看看前辈，低头看看文件，在桌子底下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疼，不是梦。难道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不过～～” 没等内马尔激动完，皮克就拖着长长的尾音打断了少年的幻想 “我说了吧，要来赌么？”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内马尔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哈哈哈哈哈！” 前辈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内马尔吓得一激灵。

“不错嘛…这么爽快？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哦？”

“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哼…有点骨气么……” 皮克又阴沉下了脸，他往扶手梯的靠背上一仰，低下头，湛蓝的眼睛越过金边眼镜的框架，直戳内马尔的脊梁骨。

他又是一阵寒战，直觉告诉他这事儿准没个好。

“给公司老板下魅药，没问题吧？” 

…………………………

“……如果我没做到呢？”

“这个简单，项目归我，你滚蛋。”

“……给我点时间。”

内马尔突然想起以前听说这个前辈是公司经理的青梅竹马，借此头衔横行霸道，欺压后辈，凡是试图和老板讨好关系的，最后全都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主动跳槽了。

眼前这赤裸裸的挑衅，内马尔一看就知道自己被标记为下一个猎物了。

不行，内马尔，你要冷静，这种找死的活儿你可绝对不能沾上，他这是在激怒你，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办公室又一次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墙上时钟的秒针一下一下推动着时间的运行，皮克抱着胳膊静静地等待着内马尔的答案，而后者盘算着该如何巧妙的拒绝这个一看就缺乏公正性的赌局，大脑神经快要在这巨大的压力下崩溃了。

皮克突然冷笑一声。

“怎么了？难道公司未来的顶梁柱先生…就是这种软骨头么？呵…我居然还夸你有骨气，啊…眼瞎了还真是抱歉啊…”

这只老狐狸…不…应该叫老棕熊吧…悠闲的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前，躺在扶椅上翘着二郎腿，得意的挑起眉毛，上唇无法掩饰的微微外翻，那表情就好像这盘棋早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可恶…这个混蛋…怎么能被他看扁了！

再怎么成熟，内马尔也不过是一个才成年不久，血气方刚的少年。自尊被如此蹂躏，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时限呢？”

“嗯…我想想…一周吧…如何？”

“好，成交了。” 内马尔攥紧拳头，把每个字的读音都咬的清清楚楚。

“您 等 着 。”

“哦…？那我拭目以待喽。”

皮克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没有标签的白色粉末扔过去，轻呼一口气，扬起了嘴角。

小鬼就是小鬼啊…

将军了。

2.

内马尔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老前辈如意算盘打的是真的很溜。

他的老板，莱奥梅西，是巴塞罗那大财团的少爷。从小文文弱弱，对谁都唯诺是从，别人骂他，他连嘴都不会顶一句，皮肤白的一看就没经历什么风吹日晒，总给人一副受气包的印象，可不知为何必要的时候就会突然强硬起来，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因此公司在他的管理下经营的甚至好过上一代。

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有什么搞不定的？

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惜这个幼稚的想法很快让内马尔碰了壁。

首先，莱奥梅西先生，他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应酬。

说到下药，最先想到的必然是人多手杂的酒吧了，可不爱喝酒的梅西先生自然是不容易请动的，所以这一条暂时pass掉了。

行吧，虽然总感觉很违和，但是果汁之类的饮品也很容易下手，那么第二选项就是参与公司应酬的时候偷偷加进他的杯子就是。

可梅西先生在工作上数个说一不二的人，再怎么重要的项目他也从不亲自参与应酬，加上他本身在AI开发领域的影响力也不是开玩笑的，根本没人敢逼他做事。所以说这个也pass。

再者就是平时吃饭了，脸皮厚一点倒也不是不能硬跑进人家总经理办公室和他一起吃午饭，但是这个计划有个漏洞，日理万机的梅西先生几乎不在办公室吃午饭，常常几块饼干几片面包搞定，会不会喝水都很难说，下手实在是有点困难。

死棋了。

内马尔绝望瘫倒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他只想要穿越回两天前把那个轻易失去理智的自己亲手掐死。

不仅飞黄腾达没希望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也丢了，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这就是社会的阴暗吗，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如果是这样放任自己走投无路的话…还不如……

“这位先生，不知我可否请您同我一道出席一周后在xxx酒吧举行的舞会呢？”

一袭酒红色西装的少年双脚并拢，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从裤缝处向头顶划去一个半圆，优雅的打着转落在了眼前男性的面前。

配上那张俏皮的脸蛋和翡翠似的眼眸，这是多少女孩梦想中白马王子的形象。

可面前的男性并不领情，相反，他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我记得你是新来的实习生，你的简历上可没有写喜爱邀请别人跳舞啊？”

糟了…这个发展可不好啊……

内马尔说实话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毕竟眼前站着的男性虽然乍一看并不像是个人物，可他确实是有着随意一挥手就可以决定他去留的权利。

别紧张…按照计划来。

少年抬起头，一脸轻松的微笑。

“您说笑了，这不过是我的个人兴趣。说实话我见您日理万机，常常连饭都顾不上吃，就想着邀请您出去转换一下心情也未尝不可呀。”

不知道是内马尔笑的太真了还是太假了，对方竟然稍稍放下了防备，轻声叹了一口气。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容我拒绝…”

“为什么呢？” 内马尔一着急打断了他的话。

“……我并没有特别喜欢跳舞，也不喜欢酒吧。你做这种事也帮不上忙，工作时间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回去吧，下不为例。”

说完梅西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再没说什么，绕开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这样的结局内马尔多少也猜到了，与其说有什么策略，倒不如说这只不过是临死前的孤注一掷罢了。

真正让内马尔怎么都没有预料到的倒是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孔，叫人始终难以看出他究竟有没有生气。

算了，都到这一步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在您答应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内马尔回过头冲着上司的背影大声的宣布，引来不少员工好奇的驻足围观。

梅西不得不停下脚步，不过没有回头。

内马尔鼓起勇气追上去，站在他背后小声的说

“先生，我知道这点诚意远远不够，因此我会每个星期都来邀请您，直到您同意了为止。”

他似乎轻哼了一声，只是依旧没有回头。

3.

内马尔一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这一周以来，每日中午都会看到一个穿酒红色西装的巴西小伙儿变着法子盛情邀请他们公司的老板去酒吧参加舞会，已经成为公司一大午间绝景了。

杰拉德皮克，不用说自然也是旁观起哄者之一，他暗笑着内马尔你就准备丢尽了脸面然后乖乖滚出这个公司吧。

然后，时间终于来到了周五。

舞会在周日的晚上，赌局的时限亦是。

而他的老板周末是绝对不会加班的，这也就意味着今天中午将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内马尔躲在卫生间抹发胶，紧张的指尖都在发抖。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而不友好的声音。

“哼…还在垂死挣扎啊？” 

内马尔赶紧转头，皮克果然一脸坏笑，背着手站在他的身后。

“我记得时间限制还没有到吧，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前辈。”

皮克不悦的扬起眉毛。

“口气不小啊…不过无妨，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小鬼虚张声势罢了。”

“别急着下定论，先说好，时限之前，你可不许插手。”

“哼…那是必然。” 皮克转过身挥了挥手 “那你就努力做最后的无用功吧，小子。”

内马尔望着皮克离去的背影，胃中一阵翻搅，他撑着水池干呕了几下才缓过劲儿来。

绝对不能输。

“你果然来了啊。”

内马尔还没来得及开口，从未主动与他交流过的上司突然这么说到。

“那…那是自然，我说了会每天都来邀请您，知道您同意为止吧，就算是到了舞会的前一秒，我也绝不会……”

“为什么？” 梅西转过头冷不丁抛出一个问题。

“诶…？”

“为什么要执着于我，公司里这么多人，业务缠身的也不在少数，也不见你去邀请他们。” 梅西停顿一下，抬起头直直的望想内马尔的眼睛，挑起眉毛质问道

“是在讨好上司么？那可真恶心。”

这还真是天大的误会。

内马尔想我确实是不怀好意动机不单纯没错，但讨好上司这个锅我可不背。

“不…我不是……”

“那是为什么！”

梅西大声打断了他，那从有过变化的面孔竟闪现过一丝厌烦。

“因为我爱慕着您。”

“……？！” 

对方呆住了。

内马尔鼓起勇气继续说。

“是的，您没有听错。其实我来到这个公司就是出于对您的憧憬，我在大学时期多次在电视上看到您的演讲。不管是在研究领域还是管理层面，您做事英姿飒爽的模样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内马尔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再一次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

“我明白这也许会吓到您，但我不想违背内心深处的情感。所以，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同我跳一支舞吧，好吗？”

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如果说内马尔真的准备了任何杀手锏，那么刚刚的一番掏心掏肺的告白便打出他手上最后一张牌了。

他的上司梅西，虽然是一个工作起来一丝不苟的人，却也十分的重感情。内马尔知道，就算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没有达到能够被他认可的高度，但是表达感情的方面他却不知道比梅西先生强了多少倍。

如果能够打动他……

时间似乎生锈了。

那感觉就好像空气不再流逝，指尖不再颤抖，心脏不再跳动，墙壁上时钟里的秒针因什么不可抗力而停滞了下来。

现在，一切都只在于内马尔面前这个脸颊有些微红的男人了。

他的决定，他的动作，他的话语，世间就只剩下这些拥有着存在的意义。

过了很久很久，久的内马尔都觉得自己伸向空中的右手已经快要失去知觉，梅西终于冷冰冰的开口了。

“这是什么不成体统的邀请。”

内马尔心脏一紧，心想完蛋了，这下是真的没招了。

对方并没有在意他态度的改变，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

“男方邀请女方的时候，右脚要稍稍向前，身体前倾三十度，手也不是在空中乱画圈圈而是要摆在腹部，向女方伸手那是等对方同意了之后的事情。还有你这个打领带的方式，胸口纸巾的方向，领带夹的高度，啧，真是漏洞百出，第一天我就想说不成体统了你今天居然还单膝跪地？以为自己是童话故事里的男主角吗？”

他说完，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摇摇头，用怜悯的表情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内马尔惊了。

这就是上司的庐山真面目吗。

太难搞了吧！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不过…” 他的上司饶有兴趣的歪了歪脑袋，然后优雅的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内马尔伸出的手上

“算得紧点的话，离舞会还有至少四十八小时吧。明后天你不用来加班了，要是你在舞会上表现出一点点瑕疵，我会毫不犹豫的马上离开。”

内马尔缓慢的抬起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打击过大而精神错乱了。

可他手中那件柔软而温暖的物体，却是那么的真实。

内马尔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它。

“啧，回答呢？”

“是…！”

TBC